鳥哭楊震
關鍵詞:龍文鞭影
延光三年
春天,安帝東巡泰山,樊豐等人乘皇帝在外巡游之機,競相修建宅第。楊震屬下椽吏高舒召來大匠官署的令史查問,得到樊豐等人偽造假詔書等罪行證據,楊震準備好奏章,等到安帝回京后呈上。樊豐等人獲悉這個消息后非常害怕,當時恰好發生太白犯昴的星象變化,太史官奏說此星變逆行,昭示人臣有悖逆犯上行為,樊豐等人乘機在安帝面前誣陷楊震:“自從趙騰死后,楊震對朝廷深懷怨恨,楊震本是鄧氏家族的門生故吏,對當今朝廷一直存有憤恨之心。”安帝車駕東行歸來,準備選擇吉日入宮時,連夜派使者收繳了楊震的太尉印緩,于是楊震就緊閉大門,謝絕一切賓客來訪。樊豐等人對此還覺得不夠解恨,就請大將軍耿寶再上奏章,誣陷楊震為臣不服罪。安帝就下詔遣送楊震回歸故里。楊震立即返鄉,行至洛陽城西幾陽亭時,他感慨地對兒子及其門人說:“死,是士的分內之事,我蒙圣恩官居上位,痛恨奸臣狡猾而不能誅殺,厭惡奸邪的小人傾亂朝廷而不能禁止,我有何面目再見天日。我死之后,以雜木做棺,以粗布為壽衣,能夠蓋全身就行。不要回鄉修墓,不要設祠祭祀。”于是飲毒酒而死,時年七十余歲。
弘農太守移良秉承樊豐等人旨意,派人在陜縣截住了楊震的靈車,將靈柩露天停在道旁,一任日曬雨淋。楊震的幾個兒子則被罰做苦役,代替郵差往來送信,道路行人無不為之垂淚。
一年多后,漢順帝即位,樊豐、周廣等人被處死,楊震的門生虞放、陳翼到朝廷上書,要求重新調查楊震冤案。朝廷上下交口稱贊楊震的正直忠烈,順帝于是下詔給楊震平反,授楊震的兩個兒子為郎官,贈錢百萬,以很高的禮儀改葬楊震于華陰潼亭。改葬這天,遠近有關的人都來參加葬禮,以紀念這位清正廉潔、正直無私、敢于直諫的太尉。下葬前十多天,有一天大鳥,高一丈多,落在楊震靈面,俯仰悲鳴,眼淚滴落在地上,葬禮完畢才飛走。郡府上報給朝廷,皇帝感到了楊震的冤屈,下詔策說:“故太尉楊震,匡正時政,正直無私。而青蠅玷污白素,惡人顛倒黑白,上天降威,屢次災禍,都是因為楊震。朕實不德,彰揚其過,山崩棟折,大概我要危險了。今讓太守丞以中牢祭祀他,魂而有靈,請來享受吧。”于是人們在楊震的墓所樹立一尊石鳥像。
此后,楊震的子孫有數人為相。《后
漢書》說“自震至彪,四世太尉”,楊震、楊秉、楊賜、楊彪祖孫四代皆出任太尉或司徒,人稱“四世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