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階有鳥跡,禪室無人開”這兩句是說,山寺久無人住,久無人來,臺階閑著無人過往,以致鳥的足跡留在階上;禪室久閉,無人開啟,寺院冷落異常。以階有鳥跡,室無人啟,寫山寺冷落、尋僧不遇之狀,生動、形象、傳神。
出自李白《尋山僧不遇作》
石徑入丹壑,松門閉青苔。
閑階有鳥跡,禪室無人開。
窺窗見白拂,掛壁生塵埃。
使我空嘆息,欲去仍裴回⑴。
香云徧山起⑵,花雨從天來⑶。
已有空樂好,況聞青猿哀。
了然絕世事,此地方悠哉!
注釋
⑴裴回,即“徘徊”。
⑵《華嚴經》:樂音和悅,香云照耀。徧,同“遍”。
⑶《楞嚴經》:即時天雨百寶蓮花,青黃赤白,間錯粉糅。
參考譯文
石徑丹壑,松木門緊閉,地上長青苔。
閑階上滿是鳥跡,敲敲禪室無人開。
從窗戶窺見白拂塵,掛在墻壁上生滿塵埃。
使我空自嘆息,想離去又不愿意,猶豫徘徊。
芳香的云彩遍山而起,鮮花如雨從天上飛來。
空中傳來美妙的天籟,卻又聽到青猿的哀鳴。
很明顯,要了絕世事,這個地方最悠哉。
賞析
《尋山僧不遇作》 是唐代詩人李白的一首五言古詩。詩人尋訪一位僧人卻沒有遇到,而寫下當時的所見所聞所感:臺階上是鳥停留的痕跡,禪室空寂無人,掛在窗戶上的白浮塵落滿了塵埃。作者想要離去卻對山中美景感到不舍。詩中寫出了山谷中的幽靜以及作者的猶豫,表達了作者對尋訪山僧不遇的遺憾以及對山林悠閑生活的向往之情。
詩中訪友詩的套路展現出了散文化傾向。詩的前六句是一種明快流程的交代:徑——壑——門——階——室——窗——壁。談不上行云流水,卻能窺見這首詩的門戶:乍看起來,不覺得有什么問題,辭章搭配得體,步履從容,但揣度二三,就為這筆清晰的流水賬而嘆息,怪它沒有更豐富的詩意進項。但這種責怪,并不殃及散文化傾向,對散文化現象需要一次又一次關乎價值觀的認識;散文化的感覺跟一首詩有頭有尾進行某種敘事的憧憬有關,這首詩在較短的篇幅內寄情于一樁事情的脈絡而非關于這件事的激情,就極有可能顯示出散文化的特征。
從作者的立場看,在構思(哪怕是即興發揮)之際,“不遇”的結果已經發生,他所進行的描述依然顯得較為重視“不遇”之前兆,就好像那些依次展開的芳蹤是一首詩最大的賣弄點。徑之石、壑之丹、門之松、階之閑、室之禪、窗之見、壁之生……聯袂演出的情景劇并不比停頓下來獨觀一物更劃算,他只是需要記錄這一流程來測試一首詩的雅量。而這些場景的鋪墊明擺著朝“不遇”的主題靠攏,對景物的過度描寫已預告人的次要性。
根據詩詞斷定:作者不可能反寫實際情況,明明山僧不在,卻在詩句中假想兩人會談的幽趣。詩在當時似乎還不致走到這一步。青苔、鳥跡、白拂、塵埃、無人……這一系列的環境元素雖契合抒情詩的表征,卻奉獻事實性依據,也就是說,看起來挺雅致的,但本質上只是一連串基本事實。只不過“青苔”一類的事實又不限于其本身的屬性,已不可避免侵入了情態的細菌,滋生出屬于修辭層面的意義。
作者是在尋求一種補償:由于山僧不在,他必須從這一無人情境中獲取詩的慰藉。不在之妙在于他反而可以憑空想像“了然”的主題性意趣。無需一位具體的僧人啟發,他就可以從虛空中找到信仰的入口。乃至于云、雨的亮相也有不俗表現,使他不去思索山僧出門去干什么,以及有這么出色的所在,山僧為何還要滯留在他處。他仿佛是這一境界的獨占者,山僧的所有者屬性已顯得次要:他為自己碰巧得到這么一塊臨時的樂土,與此前所行居的塵世保持對峙,而倍感欣慰,甚至這時聽到猿聲也不免理解為這是一種得體的、贊同他的伴奏。
從事后的記述人角度看,作者能了解下山返程中的心理變化,以及這一旅程中的新發現,但他并沒有觸及這一范疇,而是終止在一次世界觀的洗禮中。
關鍵詞:“閑階有鳥跡,禪室無人開”的意思及全詩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