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帶你讀懂孔子

第四模塊、周游列國(13講)

第二十八講、孔子被陳國人很喜歡

你好，歡迎來到“猴哥帶你讀懂孔子”。讓我們一起走近孔子，了解春秋歷史。

孔子周游列國，到過好幾個國家，這里面讓他感覺最安逸的，卻是一個很不知名的小諸侯國，陳國。

他本來是想去蠻夷地區，就是楚國跟吳國，但弟子們都不支持，最后沒辦法，只能折中一下，先去陳國看看。

上一講我們說了，陳國是楚國控制下的一個衛星國，可以讓孔子師徒體驗一下蠻夷世界邊緣的生活。但可能誰都沒有料到，就是這么一個小國，給了孔子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熱情。

那陳國人為什么這么喜歡孔子呢?讓我們一起來了解了解。

陳國好生活

孔子師徒剛到陳國的都城，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當地的貴族們聽說，在魯國當過大司寇的孔丘先生來了，都很歡迎。其中最熱情的，是一位叫司城貞子的大貴族，他主動邀請孔子師徒住到自己家里。

“司城”是他的官職，相當于魯國的大司空，是個很大的官。貞子，可能是他的謚號。

司城貞子跟孔子見完面之后，還把他推薦給了陳國國君，陳閔公。這位閔公也很尊重孔子，不但聘請他做學術顧問，給了很豐厚的待遇，還很用心地安排了孔子的學生們。

和之前的宋國、鄭國之行相比，孔子在陳國受到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這就有意思了，陳國現在可是被蠻夷勢力控制著，而宋國跟鄭國才是正統的中原國家，怎么偏偏孔子到了陳國，才嘗到了“尊師重教”的甜頭呢?

說起來，這跟陳國背后的宗主國楚國，可能有點關系。當時楚國有個大貴族，就是成語“葉公好龍”的主人公，葉公。龍肯定不存在，但葉公這個人可不是虛構的，史書對他的記載很多。

葉公負責管理楚國的北方邊境，包括陳國這種附庸小國。這些地方發生的重大事情，他不但都知道，甚至還會參與決策。

所以，葉公雖然還沒見過孔子，但孔子這次在陳國能有個不錯的開局，背后很可能有葉公的影響。

而且在之后的課程里，我會講到葉公和孔子的合作。這里就先不多介紹了，還是繼續來說陳國為什么對孔子這么好吧。

除了楚國這個因素呢，陳國本身的政治格局，也比較接納孔子的理念。陳這個國家，獨立性并不強，它以前曾經被楚國吞并過，后來因為得到一位楚王的開恩，才有機會再次建國。

這就導致，陳國內部沒有什么世襲的大貴族勢力，更別說出現魯國三桓、鄭國七穆那種政治寡頭了。所以，陳國君臣之間的矛盾不怎么激烈，上下一團和氣，也容得下孔子的政治理念。

同時呢，陳國人歡迎孔子，也跟文化有關。一般來說，就是越沒文化的地方，越是尊重孔子這種文化人。我把這概括為，“邊緣地區的文化向心力效應”。

來看陳國的歷史，它雖然是中原國家，卻不屬于周王室家族成員，而是來源于一個古老的土著部落，它擅長制造陶器，據說是堯舜禹之中那位舜帝的后代。

在周朝建立之后，陳族人就服從了周朝的權威。周武王為了表示嘉獎，就把自己的大女兒嫁給了陳族頭領，把陳從一個遠方小部族、提升為正式的諸侯國。

這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陳國都老老實實追隨周天子，中原諸侯也把它看成自己人，互相通婚很多。

但最近一百年來，楚國人從南方擴張起來，徹底征服了陳國，把它變成了自己的政治附庸。陳國人在中原體系里待了好幾百年，對中原已經很有感情了，雖然現在被納入了楚國的勢力范圍，但他們在內心上還是很留戀中原的。

而孔子最大的名聲，就是弘揚周文化，那他自然會很受陳國人尊重。

反過來說呢，像鄭國、宋國這些老牌的中原國家，本身周文化的氛圍就很濃厚，也不缺孔子這種文化人。再加上，中原列國的寡頭們都要壟斷權力，很討厭孔子搞的“墮三都”那類政策。那這些國家，肯定不會像陳國這樣歡迎他。

還是想當官

孔子感受到陳國對他的熱情之后，想當官的心思又活躍起來了。于是，他經常打聽各種內幕和人事動態，希望自己能找到機會。

這倒不是因為孔子是個官迷，而是自從在魯國當過大司寇，嘗到了權力帶來的各種成就感之后，他對當官就已經相當有興趣了。

當然，他還招收了不少本地學生，其中有個叫陳亢的陳國年輕人。

《論語》的《學而》篇記載，陳亢問過師兄子貢這么一個問題，他說：孔夫子到了我們本地，最喜歡打聽政界動向，

他老人家應該是想謀個官職。不過，“君子”好像應該謙讓一點，等國君主動任命吧?

子貢回答說：我們老師當官，靠的是溫、良、恭、儉、讓，跟那些鉆營之輩可不一樣!當然，子貢這么說，也是在小師弟面前維護老師的形象。

《論語·學而》：“子禽問于子貢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不過到后來，孔子的這些努力，還真有了結果。就是前面我提到的跟葉公的合作，我會在第32講來具體講。

那這里，我們還是繼續來了解孔子在陳國的經歷。他這次在陳國住了一年左右，生活還算衣食無憂，但國際環境卻不太友好。

蠻夷的爭奪戰

那下面我就來給你簡單介紹下，當時南方世界的形勢。

楚國和吳國，是一對老對頭，打來打去已經打了七八十年了。它倆打仗，可不像中原的貴族那么文質彬彬，而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就在十年前，這兩個國家還打了一場大的，楚國差點就被吳國占領了。

那像陳國這樣的小諸侯國們，因為剛好處在吳楚之間，就被反復拉鋸爭奪，根本沒有保持中立的機會。它們必須站隊表態，是支持楚國還是支持吳國。

陳國人選的是楚國，而且這一百年來，它的立場基本沒變過。但陳國的鄰居，蔡國，它卻選擇了投靠吳國，還跟吳國人一起打過楚國。

如今，就在孔子到陳國的第二年，楚昭王帶著軍隊，來跟蔡國算當年的舊賬。陳國作為楚國的附庸，需要出兵參戰，連國君陳閔公也親自上前線出力。

這場仗打得聲勢浩大，蔡國頂不住楚國陣營的攻勢，只好無條件投降了。

這就奇怪了，這吳國怎么不來救援自己的附屬國呢?

原因很簡單，顧不上。因為它正在滅越國，剛俘虜了越王勾踐，我們熟悉的“臥薪嘗膽”的故事也就要上演了。

是的，這時候的吳王跟越王，正是我們熟悉的夫差和勾踐，他們跟孔子是同一個時代的。

等吳王搞定了越國之后，他就帶兵到陳國、蔡國這邊來了，準備把蔡國拉攏回來，同時還要報復陳國，向楚國示威：你楚國不是攻打我的附庸嗎?那我也攻打你的附庸。

這樣一來，戰火就燒到了孔子師徒落腳的地方。

陳國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們知道自己沒什么實力，干脆躲在都城里面不應戰。吳國軍隊打不進去，就在城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在史書里留下了很多可怕的記載。

我在前面第 12 講提到過一個細節，說孔子在陳國的時候，一位陳國貴族和他討論過魯昭公這個人怎么樣。那位陳國貴族認為，魯昭公娶了同姓的吳國公主做夫人，是不懂禮的表現。

我們現在再來看他這番話，會發現，除了對魯昭公的批評之外，這背后可能還有陳國人對吳國的反感，他們被吳國欺負得太慘了。

至于躲在陳國都城的孔子，這一年是什么感受呢?

可以推測，他最直接的感受就是：這蠻夷國家打仗真是太厲害、太殘酷了，跟中原貴族的戰爭完全不一樣。

春秋的中原國家打仗，講究的是禮節風度，輸贏還在其次，這是所謂的貴族風范。但吳楚這些蠻夷國家，打仗的唯一目的就是求勝，采用什么手段不重要，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把視線拉遠一點，會看到，蠻夷國家的這種戰爭模式，正在拉開戰國時代的序幕。這也是歷史有意思的地方，春秋末年，偏偏是蠻夷而不是中原，代表了歷史發展的方向。

回到孔子。在見識蠻夷戰爭殘酷性的同時，他也發現，這些南蠻國家有自己獨特的政治秩序，跟中原國家很不一樣。

最明顯的是，楚王、吳王在自己國內都有最高權威，沒有世襲的貴族寡頭可以架空王權，這簡直是孔子一直追求的君臣秩序。

小結

好了，總結一下。在這一講，我們了解到孔子在陳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但他依然沒找到當官的機會。同時，他還經歷了兩場戰爭，好在沒有性命危險。

這一年多的見聞，也讓孔子對南方的政治環境更加了解，也有了更多的認可。

那他會繼續深入南方嗎?我們下一講繼續。

最后呢，給你留個小作業，我前面提到過在孔子去陳國的十年前，吳楚之間有一場大仗。這其中，有個很有意思的伍子胥復仇的故事。我想請你去搜索了解一下，然后在留微信群跟大家分享討論。

好，我們下一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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